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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过村子的角角落落,徜徉在村中羊肠小道,看着农家袅袅的炊烟,倾听各家各户不约而同响起的斩菜声,“当!当当!当当当!”那铿锵的响声回荡在村子的上空,贯穿村子的每个角落,撩拔起我对往昔的回忆。
怎能忘记呢?儿时的故事如一幅图画,至今还记忆犹新。
七天一集市日的时期,菜锅一周才粘上一点儿油腥,农家把肥猪肉切成一小片腌存在陶器里,每次拿出一粒炸出几滴油炒菜,炸干了的油渣成了全家小孩寻觅的目标。为了油渣,兄弟姐妹们有时挣得不可开交,几个兄弟为此互相吵架,成了邻居饭前饭后的谈资。偶有杀鸭,孩子们早围在菜锅旁,焦急地等待煮熟后斩成块。兄弟们挣着霸占鸭棒,老大说:“我吃鸭棒!”“我吃,上一次你不是吃了?”老二话毫不示弱,老三得理不让人:“你们大了还想吃?是我的,谁也不许动!”老四哭丧着脸,挣不过哥哥姐姐们,只好以哭声抵抗。父母早已不耐烦,呵斥几声:“吃个屁!滚一边去!再吵都不给吃!”孩子们被震慑了,急忙闭嘴息声。父亲手脚麻利地捞上煮熟了的鸭子,放上钻板,开始斩成块。孩子们又忘乎所以,挣着吃鸭棒。“嘘,小声点,别人听到呢!”父亲耐住性子,小声告诫。然而小孩子掩饰不住喜悦之情:“喂——,我家杀鸭咯!”声音特别响亮清脆,父亲忙把手捂住小孩的嘴,瞪着眼道:“莫吵,别人听见嘴馋了,会来抢吃的!”这不经意间,早已被路过屋旁的村民听见,一传十,十传百,消息不胫而走,谁家杀鸭吃肉成了公开的秘密,招来人们的议论和嫉妒,成了众人口诛的对象:“得意呢,天天有了鸭肉吃!”于是杀鸭吃肉是见不得人的事,只能偷偷摸摸吃。有的聪明人家每次杀鸭斩成块时,不用菜刀斩,而用剪刀剪,免得弄出响声来,招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杀鸭吃肉有这么多的掌故。人们学精了,城府深不见底,凡事都防人三分,遇事金口不开,兄弟之间相隔一层膜。老爷爷老奶奶们看破了红尘,一声悲叹:“世道变了。兄弟肚脐刀割各一半,不相连了呢!”
这种人际关系笼罩了多少日子。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城乡的每个角落后,往日的遮遮掩掩的村民们发挥聪明才智,各显神通:有的从事养殖业,有的依靠科学种田,有的专事做生意……,富裕的日子到来了,村民们眉开眼笑,于是冒富的村民不再缩缩闪闪,隔三岔五杀鸭杀鸡,操起菜刀大胆斩鸡鸭肉,“当!当!当!”没有丝纹的慌乱,稳重、得体,流言蜚语就当是水过鸭背,不留痕迹。以自己的手创造美好的生活,理不亏,气益壮!傍晚时分,听哪家率先响起斩鸭声、斩排骨声,听声音辨别斩菜的份量,猜想菜的种类,佩服他人的眼光。“听,斩排骨呢。人家会做生意,买得起!”“村头黄家不会做生意,但他家鸭子成群,两个月就出栏了,没见过。莫不是吹气养大的?”“瞎吹!人家是科学养鸭。人家有文化呢,咋不养得快?!”“想当年我们杀鸭像偷人似的,多笨!”于是谴责当年的保守,赞叹如今的改革开放。世俗的眼光变了,大家一个劲在美好生活大道上行进!
这些年来,大批的农民工涌向沿海地区务工,劳务输出收入成了农村增收的一大块。富足了的村民们,手机开始挂上了老太婆的腰间,美妙的铃声乐得老太婆合不拢嘴;摩托车像当年的单车那样普遍,小汽车进农家已不再新鲜;高楼在乡村林立,楼房也安上了空调,冷暖随意调节,村民们的生活赛似神仙。富裕了的村民又揣摩来日的生活:“我家也要买小汽车,上街走路不用晒太阳了!又稳当又舒服,多美!”想象力丰富的老人突发奇想:“坐一回宇宙飞船,到月亮里去,往下看看我们的地球是咋样的,那才是瘾头呢!”没有半点遮掩,没有丝毫顾忌,畅所欲言,憧憬着祥和的生活。
徜徉其间,细细品味,此情此景,你不也体会到有一串串温馨、和谐的音符在跳动么?
END作者简介李建勤,男,壮族,籍贯广西大新。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,广西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,崇左市摄影家协会会员。小说、散文和摄影作品散见各级报刊。
END/5/21主办:大新县作家协会
主编:木力
副主编:婉儿飞歌阿斌
本期责编:木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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